
建文帝诗碑

建文摩崖造像
近日,文管部门在对泸州泸县潮河镇王坪村二组云龙寺遗址的田野调查中,在距云龙寺100米远的农家院前发现疑似明代建文皇帝的诗碑和官沟天帝崖建文帝摩崖造像。
发现“建文皇帝”诗碑
据了解,这块建文帝诗碑长约120厘米,宽约80厘米,已断为两截,上截石碑已毁,下截石碑当地农户早年用作水缸石,砌于长约1.5米、宽约0.8米、高约0.6米的水缸一头。从水缸当头的这截诗碑上,可见碑上有楷书,阴刻、立书,8行共56字。
据地方史载,建文皇帝的诗,泸州较早见于崇祯十五年(公元1642年),泸州中兴场侧建佛寺内的“名贻万古”大碑上,碑文序中云:“传明建文帝曾祝发于此,万松林更名建佛寺。泸郡崇义乡古刹也。自我朝建文帝由湖湘入蜀过万松林、庐旅于下而名”。明正德年间状元杨升庵为寺庙山门题联“白沙翠竹鸟朝散,远水遥山帝隐存”,并为古刹题匾“潜龙旧刹”。《直隶泸州志·古迹志》中载:“伏龙乡云龙寺有建文帝小像,像侧刊文武诸臣侍立左右,诗碑立于像下”。相传建文帝在泸州留下的诗,曾在1989年7月出版的《玉蟾山》丛书23页刊有二首,后于2001年9月市志办编印的《三泸走笔》一书中又载其诗。
破解“建文帝”诗碑内容
笔者以石碑上的诗句与明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刘文征编修的《滇志》、万历年间谢肇制撰的《滇略》、万历十五年(公元1642年)建佛寺《名贻万古》碑文、重庆大竹“善庆堂”(公元1404—1409年)碑记以及在泸南龙贯山、玉蟾山、方山等寺中碑记、况场朱氏宗谱中关于“建文皇帝”诗作对应,原来云龙寺“建文”诗碑上共镌刻诗三首(黑体字为碑文,每字约8公分大):
一.阅罢楞严磬难敲,笑看茅屋雨花飘。南游障岭千层耸,北望东都万里遥。毂韨火辞飞凤辇,袈裟换却衮龙袍。公卿此时归何处,惟见寒鸦早晚朝。
二.风尘一夕忽南侵,天命潜移四海新。凤出丹山红日远,龙归苍海碧云深。紫微有象星还拱,黑云遮住漫心头。乾坤有恨家何在,万里烟波无尽愁。
三.牢落西南四十秋,萧萧白发已盈头。乾坤有限家何在,玉漏无声水自流。长乐宫中云气散,朝元阁上雨声收。新蒲细柳年年绿,野老吞声哭未休。
这三首诗是“建文帝”述怀之句,辛酸凄楚之诗,抒写了一位逊国君主痛失家国、落发为僧的凄惨人生。
从建文四年(公元1402年)到明正统五年(公元1440年),相传在位4年、流落江湖40年的建文帝,自感日薄西山、余生时日不多,落叶归根的夙愿越来越强烈,他辞别龙贯山云龙寺、玉蟾寺、建佛寺、云峰寺,老态龙钟地踏上了北归宫廷的遥遥之路。《明史纪事本末·建文逊国》中写道:“帝既入宫,宫中人皆呼称‘老佛’。以寿终葬西山,不封不树”,64岁的朱允炆心力交瘁,在京城辞世。
“建文帝”泸州遗迹
“谨严难逃南史笔”。北方史官为篡改成功者溢美掩恶,南方史志却为落难皇帝纪实留言。
泸州是“建文帝”“牢落西南四十秋”的主要地区之一。地方史载,“建文帝”落脚的寺庙有云龙寺、官房寺、唐家寺、建佛寺,挂单的寺宇有普照寺、元通寺、玉蟾寺、云峰寺。“建文帝”像一在玉蟾山,一在云龙寺,一在潮河龙江村官沟自然保护区的“天帝岩”下有建文摩崖造像。“建文遗迹”有龙贯山半“一碗水”,“建文题刻”“阿弥陀佛”四个大字在新溪子场外,“建文三塔”在长江岸巨石上,“佛岩禅窠”四字在佛岩寺。
地方文献和古迹碑文中有“建文天子和尚”的纪事:《圣帝碑记》中载“云龙寺因建文帝云游到此为僧而得名”(康熙三十年〈公元1691年〉)。《皇祖御题》中载“建文参禅续云龙,戴面采风落日红”(清嘉庆23年)。光绪年间举人、云南浪穹县令,合江县志、泸县志编修者高觐光,有《玉蟾峰建文帝像诗》。
朱子镛《海棠香馆诗集》载:老家泸阳,明建文逊国削发为僧,飞锡遍天下,而挂锡来泸阳,易僧为俗,匿迹销声,筑室况家场,埋钵宅后,长树结木碗,以兆科甲。
在民间,关于“建文和尚”云游泸南的故事、传说不胜枚举。
还原“建文帝”历史
有关“建文帝”的下落,本来是一桩历史疑案。明代,人们因怀念与同情,才产生出众多有关“建文事迹”的记载,其中不少记载对建文帝出逃之事的描写细致形同眼前、真假莫辨。然而人们愿意相信并演绎此说,这无疑投入了丰富的想象,其背后有一种强大的愿望。从历史来看,记载“建文事迹”的野史笔记在明正德(公元1506年)、嘉靖年(公元1522年—1565年)之后大量涌现。从明代政治环境来看,泸州建文诗碑以及“建文”题刻、造像出现于明嘉靖年中期,即杨升庵侨居泸州时。云龙寺不仅立有“建文”诗碑,且据乡贤回忆,在官沟天帝崖的“建文”摩崖造像旁有联可证:
僧为帝,帝亦为僧,数十载衣钵相传,云龙依然皇觉旧;叔负侄,侄不负叔,八千里芒鞋徒步,螺贯更比燕山高。
叔误景隆军,一片婆心愿是佛;祖兴皇觉寺,再传天下复为僧。
地方史学家认为,“建文诗碑”的发现,官沟建文帝摩崖造像和联语将成为研究“建文帝”云游泸州住宿云龙寺的重要文献。